祈光

【克中心】酒馆

一次相遇

又名灵感来源于生活

克莱恩把被汗水打湿的衬衫脱了下来，换上一件干爽的衬衫。

南大陆的夏天真的很热，以至于一度让克莱恩放弃正装，但是为了格尔曼的形象，他只能放弃。

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，克莱恩带着一顶鸭舌帽就离开了旅馆。​

正值烈日当头，克莱恩还是下意识的用手挡住阳光。过了几秒，克莱恩才把手放下。

阳光照晒着这片土地，让克莱恩有种房子要被烤化了的感觉。“不，应该更像有人使用灵界穿梭。”克莱恩想。

光是站了几秒，就有点受不住了，克莱恩索性找了家酒馆。

“酒馆？就，酒馆两个字？”克莱恩低声念了出来。

克莱恩一走进去，汗味夹杂着长年失修导致的腐朽味，由于过于难闻，克莱恩索性封闭了嗅觉。绕过一个又一个买醉的酒鬼终于来到了柜台前。

服务员是一个老头，百无聊赖地跟旁边的男人聊天，见克莱恩过来，才结束了话题。

他盯着克莱恩的脸看了半天也说不清什么所以然，自来熟地问:“新面孔？要什么。”

克莱恩不适地回答:“有什么？”

老头低笑了一声，“你想要什么？”

“什么都有？”

“什么都有。”

克莱恩下意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。矮小的房屋，整个酒馆的面积不大，来的人也是处于生后底层的工人与乞丐，看着不像有钱的样子。

老头看着他质疑的眼神，还是耐心地说道:“不过如果你要什么，什么鹅肝啊，那个奥什么米的红酒，我这里是没有的，有钱的人都不来这里。”

克莱恩思考了一下，试探性的开口:“有……甜冰茶吗？”

老头还没有开口，刚才跟老头聊天的中年男子说:“甜冰茶？怎么点了那个给小孩喝的？”

我看着像小孩吗？克莱恩在心里吐槽。

老头瞥了一眼男子，男子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。

“如果你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甜冰茶，那我可以给你做。”老头转过身去摆弄后面的瓶瓶罐罐。

克莱恩找了个椅子坐在柜台边，看着老头调酒的地方，比他想象的要干净的多，可以看出老板是一个爱干净的人。

克莱恩四处看了看，没有别的服务员或侍者。

他看见刚刚那个男子看向自己，索性与他对视。

偷看被发现的男子看了看老头工作的背影，悄悄对他说:“喂，你从哪里来的？”

克莱恩不喜欢与陌生人过于亲近，只是保持着冷漠的态度说:“海上。”

“哦，是水手吗？工资高吗？海上危险吗？”

八卦的意味太明显，克莱恩只是警告式地看了他一眼，对方便不再说话。

不过确实，房子里比外面凉快点，克莱恩也渐渐觉得不这么闷了。

不知不觉间，这里的人越来越少，渐渐地只剩下零散的几个人。在克莱恩发呆时，甜冰茶就递到了他面前。

“试试吧，虽然很久没做了，但应该差不多。”老头坐了下来。

克莱恩看着这杯与记忆中一样的甜冰茶，小小的试了一口。

比温蒂太太的要酸一点，克莱恩想，要是能有点冰就好了。克莱恩回忆着那个味道

“怎么样？”老头见他喝了，便开口问。

克莱恩莫名感到一股奇怪的感觉，一种想要诉说的感觉，他舔了舔带有柠檬酸的上颚，说:“还好。”他思考了一下，补充道:“比我想象的要酸一点。”

“是吗？那我下次多加点糖。”老头笑着说，“不过我们这里没有冰块，不然效果会更好。”

谈吐挺文雅，受过一定的教育，嗯，对甜冰茶有一定的了解，克莱恩想。

老人见他只喝甜冰茶不说话，心里有些痒，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不大的样子，就自己打开话题。

“对了，小伙子，你做什么的？”

南大陆的人都这么八卦吗？克莱恩本想故技重施，但转念一想，他现在又不是格尔曼那个哑巴。

他等待了几秒，说:“一名老师。”

“老师？你不是来自海上吗？海上哪来的老师？那你教什么？海盗吗？”刚才的男子说。

“杰克，不要无礼。”老头说。

“好好好，我不插嘴了，先生你说，你说。”杰克连喝了几口啤酒。

老头说:“老师……你觉得这份工作怎么样？”

怎么样？我怎么知道怎么样？我又没教过，我连教师证都没有。克莱恩深知不要乱扯身份，只好当起了“海盗导师”的位置:“还好，工资不错，就是学生难管教。”

“噢，”老头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他，“老师是个不错的工作。”随后便没有在开口。

克莱恩自然看到了对方的感情，但他不是一个喜欢八卦别人经历的人，只好默默地一口一口地喝着甜冰茶。

突然，老头问到:“你家人同意你做这个工作吗？”

为什么突然问这个？克莱恩本来想用格尔曼那套回复他。但是，克莱恩看着杯子里的柠檬片，他深知格尔曼是个身份，一个孤独的身份。他不想向这个身份靠拢，不想变成这个身份，如果他不做出改变，就会一步一步离这个身份越来越近。

他害怕孤独，却不得不让自己变得孤独，自己在这条路上小心地走着，不想拉上别人跟自己受苦，但希望有人能陪着自己。

这时，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，脑海中回忆起了那个被拿走的骨灰盒，把自己从悲伤的海洋拽了出来。

人都是贪心的，克莱恩想，所以，在这一次短暂的相遇中，他想当一次自己。

“我的家人很喜欢这个工作，很安全，工资也不错。”

“哦，那你呢？”

“我……”克莱恩不知道怎么回答，只好敷衍道，“很喜欢。”

老头笑了笑，说:“说件可笑的事，你笑千万不要我。我曾经本来想当个老师。”

见老头主动提出了话题，克莱恩顺着给的台阶走了下去，倾听着老头讲话，杰克也凑了过来。

“不过很可惜，家里不同意，不然，我觉得我可以做个很好的老师。”

杰克还是快速地开口说:“当老师？你教什么？”

老头狠狠地敲了一下杰克的头，“别插嘴。”

杰克捂住自己的脑袋，离开座位大声说:“你总是这样！我要开除你！”说着，气愤的向大门走去。

“喂！在外面不要像小孩子一样哭鼻子，给我丢人！”

杰克回头看了一眼，关上门离开了。

老头挠了挠头，叹了口气。

“他是你的孩子吗？”克莱恩问。

“是……不是，我领养的。这家酒馆是他的，我就平时没事帮他管理一下。”

平时酒馆里不会有什么上过学的人来，要么是从小就开始工作的工人，要么是根本没有机会上学的乞丐。来了一个受过教育的人，老头自然很高兴。

老头坐在杰克的位置上，跟克莱恩聊了聊家长里短的事情，讲他怎么收养的杰克，讲杰克小时候怎么调皮，讲了很多事情。

人到老年都会很寂寞，想找人聊天，克莱恩暂时没有急事，索性留下来当个听众，静静地从下午待到了日落。

其余的人也渐渐走光了，只剩下克莱恩和老头。

砰的一声，杰克推开了门，看着克莱恩，说:“还在呢？也不怕他唠叨死你。”他的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。

“买了什么？”老头毫不在意地问。

“一些土豆和肉。”杰克回答。

克莱恩看着他们，准备付钱离开。

“小伙子，有空吗？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！”老头邀请到。毕竟拉了人家聊这么久，总不能亏待人家。

“不了，不用麻烦。”克莱恩礼貌地拒绝。

“额，要不还是留下来吃一餐吧，不然他心里会不安，晚上会睡不着觉的。”杰克也这么说。

克莱恩还是想婉拒，但招架不住父子俩热情的要求，只好留下来。

老头在做饭时，杰克又拉着克莱恩聊天。

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聊天机器，克莱恩笑着想。

“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，要我，不到十分钟就跑了。”杰克抱怨道。

嗯，过年时被七大姑八大姨围着问有没有找对象时训练出来的。克莱恩想，我妈也这么唠叨。

很快，新鲜的土豆炖肉出锅了。

克莱恩品尝着不够软糯的土豆，在心里为它做了评价。香味足够了，味道却没有跟上，土豆炖的时间不够久，肉有些柴，不过总体还是不错的。克莱恩心情较好地那它跟自己做的对比了一下，得出了自己略胜一筹的答案。

他突然有点想笑，不是扮演小丑时的笑，也不是假笑，他只是想笑。

他的目光从桌子，移到的窗外。远处少许的灯火为这座不知名的小镇增添了几分烟火气，他就在烟火之中。

虽然等吃完这顿饭，平静的生活将离他远去，但不妨让他享受一下这短暂的时光。

他最后还是没有多留，放下了甜冰茶和饭钱变匆匆离去。

他离着这家酒馆越来越远，他躲着夜色中的小偷，路过成群的乞丐，行过一家家的房屋。

这里面，有吵闹，有打骂，有哭腔，但都被红色的月光掩盖。

在这个冷淡的社会，他确实可以说酒馆的父子是一对奇葩。既不像工人一样粗鲁，也没有文人的优雅，他们活在其间，就像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一样，却给克莱恩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
他回到旅馆变回了格尔曼的模样，准备离开南大陆。他本来也只是路过这里打算休息一下，没有定居的打算。

毕竟南大陆的天气不适合他，海上才是他应该去到地方。

他的归宿不在这里。

“喂，有客人来了！”一位老人大声地喊。

“知道了！还有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说话？”被喊过来的中年男子说。

“怎么？你还打算让我来工作不成？”老人反问道。

“我没有这个意思。”男子无奈地说。

老人孜孜不倦地教诲着男子。身旁的客人含笑地与他们聊天。

天空上，一条条黑线从他们头顶冒出，最终落向教堂棺材了躺着的那个人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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